“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韩愈《师说》

01 齐白石与李苦禅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花鸟画大家李苦禅是齐白石的得意门生，他俩的师生情为20世纪中国绘画史上增添了清新而动人的一笔。

1922年考入国立北京美术学校西画系的李苦禅，靠晚上拉洋车维持学业。从小就酷爱中国传统书画艺术并已有一定国画基础的他想拜一位国画老师，遂投师于齐白石门下。齐白石很喜爱这位刻苦求学的，知道他生活困难，便从不收他的学费，还让他把租来的洋车退掉，搬到自己家，腾一间厢房给他住。李苦禅觉得老师靠一支画笔维持一大家人的生计很不容易，又不收自己的学费，从不忍心要老师的作品。白石老人明白的心思，曾主动赠他5件作品，不仅如此，还为他题写诗跋，为他的画册题签，为他治印，并向林风眠、徐悲鸿推荐，为他谋求教职。

李苦禅师心而不蹈迹。齐白石授徒时有一句名言：“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他谨记老师的这句话，他曾对人说：“我与齐老师相处30多年，老师运笔作画时，我总是在一边仔细体会他的用心用意，以他的用心之处，画我的写生稿子。”

白石老人一生靠辛勤作画自食其力，从不巴结权势。他的可贵品质深深地影响着李苦禅，所以李苦禅终身信奉：必先有人格而后才有画格。李苦禅有一句名言：“金钱的圈子里只产生值钱的艺术，信仰的圈子里却产生伟大的艺术。”他一生痴迷于艺术，与其说以艺术为生，不如说他是为艺术而生。艺术薪火就这样得以相传，不绝如缕。

齐白石 莲池书院
镜心 设色纸本
65×48 cm
中国嘉德2016年秋季拍卖会
成交价：RMB 52,900,000

李苦禅   月落乌啼霜满天
设色纸本 立轴
100×102 cm
中国嘉德2013年春季拍卖会
成交价: RMB 2,990,000

02 赵少昂与方召麐 “老师和父亲是一样的”

女画家方召麐是中国最早一批进行现代水墨实验和国画改造的艺术大师。她少年丧父、中年丧夫，饱经生活磨难。她对师生之情有着更深刻的理解。84岁时，她37岁拜的老师赵少昂去世。葬礼上，来宾们每人手执一支白玫瑰，向灵堂三鞠躬。84岁的方召麐来到葬礼现场，她不让人搀扶，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跪下就磕头。身旁的学生李典忙欲搀起她，说：“方先生，您不用这样跪吧？”方召麐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吗，老师，和父亲是一样的。”

赵少昂 山水四屏
设色纸本 镜心（4）
105×40 cm
中国嘉德2013年春季拍卖会
成交价: RMB 3,565,000

方召麐 一帆风顺
设色纸本 镜心
111.5×64.5 cm
中国嘉德2014年秋季拍卖会
成交价: RMB 667,000

03 张大千和张善孖 “黄金千两不画虎”

张大千二十多岁时，和二哥张善孖一起来到上海，闯荡海上画坛。张善孖比张大千大17岁，在艺术上教会张大千很多东西，可谓亦师亦父。当时兄弟俩在上海租一间画室，就在黄宾虹楼下。二人合作画虎，善孖画虎，大千补景。

其实，张大千也能画虎，但他因为二哥的缘故很少画。一次张大千酒后，即兴化了一幅虎啸图，此画流传出去后，不少商人登门出高价请他画虎。虽然张善孖并不因此责怪他，还给这幅虎啸图题了字，张大千自己却后悔不迭，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不饮酒，也再不画虎——“大千愿受贫和苦，黄金千两不画虎”，他从此跟饮酒和画虎绝了缘，却留下了这样一段艺坛佳话。

张大千、张善孖 松泉调心图
设色纸本 立轴
121×63 cm
中国嘉德2017年春季拍卖会
成交价:RMB 5,290,000